惊啼引 (下)第五章 当断不断

哈哈,笨死的元凌( •̀∀•́ )

三秋更露:

第五章   当断不断


 


元凌看清那人的脸,怔忪悲伤的神色退下去,又凝神看了看他身上的黑红色长衫,眼中的微光彻底熄灭,转而被绝望所替代。


伸手附上双目,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。


良久,他恢复威严冰冷的面色,道,“是你啊?”


李淙风还未起身,“是,臣...今日负责前殿宿卫。”


元凌也未在多说什么,只挥挥手让他退下。


李淙风往院外走了几步,又停下,回头道,“陛下...”


元凌抬眼,看向他。


“夜里有风,您...您多披件衣服,不要着凉。”


“......”


大概是月色温柔,大概是前事让他累极伤极,鬼使神差的,皇帝竟冲他笑了一笑,算作回答。


李淙风立刻转身,走出殿外,头也不回的没入黑暗。


而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转身的一刹那,强忍住的泪水决堤倾泻,心如刀绞。




清晨天明,李淙风才从宫中回房。


越惜秋递给他清茶,瞧一眼他的眼睛,皱眉道,“怎的这么红?”


李淙风接过一饮而尽,“熬夜,怎么会不红。”


越惜秋又给他红豆蜜糕,“我要回去一趟。”


李淙风咬一口糯糯豆沙,喜欢的眉眼都弯起,腮帮子一鼓一鼓道,“什么事?”


越惜秋看他娇憨可爱的样子,心中暖暖一动,指指他的脸,“一年之期,要重新弄了,不然会皱。”


李淙风摸摸鼓起来的脸颊,一点头,“噢,也对。”


“我原本想这次来要带你回去,就没带东西过来,然而...”他无奈的扫他一眼,妥协屈服,“看来是不能回去的了。”


李淙风搔搔下巴,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,道,“对不起,辛苦你了。”


越惜秋摊手,“我乐意,我活该。”


李淙风嘻嘻笑,“当初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好,我以为你是变态。”


越惜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“那是对你,对别人,我还是个变态。”


李淙风“噢”了一声,没心没肺的吃蜜糕,“就说,果然还是。”


越惜秋气的摔门而出,“我走了!”


李淙风点头,“早去早回。”


说罢又追出去,将桌上的水壶和包袱扔墙而过,高喊,“带着路上吃。”


已经在墙外的越惜秋接住,嘴里嘟噜,“就知道吃...”却抑制不住的翘起嘴角,难掩笑意。




今日朝上,皇帝召见了北燕使臣,正式结盟,却言西魏刚刚休息稳固,不宜动兵。但耐不住使臣再三请求,也为表示西魏与北燕同根同源,同气连枝,遂当朝下旨,令左军都督府邵毅将军贺奔,点兵筹备,择日率领二十万大军驻守魏梁边境,伺机而入,以解北燕夹击之困境。


而北燕,自今日起,每年需向西魏贡送六百万两白银,六十万岁币,并割让幽、祁二州。


李淙风在殿外听到了圣旨宣读声,低头一笑,为西魏如今盛况,也为那人经纬之才雷霆手段,更觉得他装模作样故作为难却狮子大开口的举动当十分有趣。


可惜看不到。


于是皇帝下朝出殿时,他不由多看了几眼,视线直追着他背影。


谁料皇帝忽然回头,他没有防备,与他视线想接,尴尬一笑,转头装作四下巡看。


元凌脚下一顿,抿唇蹙眉,思索良久。


康公公不解道,“陛下?”


元凌摇摇头,“没事。”心下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,但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妥。


李淙风心情好,散值出宫时脚步异常轻快。


到了承天门,他远远看见有人争执。


走近一看,果真是。


再走近一看,眼皮一跳。


两人吵架,一人拉架。三人他全认识。


拉架的是陈修,吵架的是两个妙龄少女,俱是口齿伶俐,活泼跳脱。


一个自然是黄燕,另一个...却是故人。


只听黄燕道,“明明是我先看中的!”


另一少女道,“我已经付了钱了,就是我的!”


原来刚刚在街上,黄燕一眼瞅中了一枚白玉玉佩,正在手中把玩,却被人抢先付了钱,伸手索要。


玉佩是讨女儿家喜欢的猫儿形状,虽好,却只一枚。


小贩收了钱就打烊收摊,留下二人,一路从街上吵到了宫门口。


那少女道,“你跟着我干嘛?还想抢不成?”


黄燕哼道,“谁跟着你!我表哥可是宫里当差的!”


少女撑腰道,“我相公也是!”


黄燕眉一挑,“好啊,那让他们比比,谁厉害东西归谁!”


这似乎正合少女心意,她猛力一点头,“行!”


陈修一边拦着黄燕,不禁无语望天,心下想,为一块玉和人家相公在宫门口打架,传出去他这个禁军侍卫还要不要脸了。


李淙风在不远处看见了陈修的脸色,


觉得场面十分有趣,便不过去打扰,抱着胳膊停下脚步欣赏。


黄燕气哼哼又道,“不止我表哥,我姐夫也在宫中当值,我倒不信,两人抢不过一个!”


李淙风脚下一跄踉,心道,抢不过,还真抢不过。邵毅将军,正三品,他李淙风,区区一个八品,还是从的,不敢抢,也不想抢,更不想认“姐夫”。


陈修也急眼,“燕儿,不要胡说!”


黄燕正在劲头上,根本不理他。


直到她看着宫门深处又走出三个人影来,由远及近,渐渐清晰,不由脸上现出怔相,连李淙风过来也没瞧见。


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陈修一惊。那三人中有谁?可不就是刚下朝换了便服的皇帝元凌。


他也是纳闷,皇帝一般不出宫,偏偏这两次,回回叫他遇上,还都是尴尬紧急的状况,这拜还是不拜?应该怎么称呼?身边儿这个炮仗要是忽然炸起来惊怒圣驾,叫他上哪儿说理去?


他还没反应,却见一旁那少女忽然跃起,呼啦啦扑向其中一人,撒娇跺脚,“相公~”


陈修脸上没什么表情,平静的想,噢,邵毅将军夫人啊,回家去要不把黄燕买了。


贺奔拉住自家夫人,见她发丝微乱,两眼如炬,就知道她又和人吵架来着,无奈摇头,示意旁边有人,叫她略微收敛。


许襄儿往旁边一看,竟蓦地安静下来,也不说话,脸上现出少有的沉静冷漠。


李淙风见他们过来,拉着满脸认命的陈修行了个平礼,态度却万分恭谨。


元凌只挥挥手,“二位大人不必客气。”话未多说,也不便多说。


李淙风见黄燕还一动不动盯着元凌,伸出一根指头戳了她一下,“擦擦口水。”


黄燕回神,嗔白了他一眼,她本也没犯痴,只是想,前日见到的越公子已是难得的英俊潇洒,面前这个竟更甚一筹,但看着十分冰冷慑人,不由胆寒,叫人生不出少女羞赧的心思...竟隐隐有些畏惧。


她不由就收敛了许多,只常声对许襄儿道,“真要比不成?”


不成想,许襄儿此刻一脸恹恹,对此物瞬间失了兴趣,解下玉佩塞到她手里,“送你吧,我不喜欢了。”


黄燕一愣,抬头只见她垂眸咬牙,似怒却不敢怒,颇为冷淡压抑。


许襄儿送完玉佩,整整鬓发,对贺奔说了句,“我想起有事,先走了”,又对元凌微微一服,瞬间已在数丈之外。


元凌对她如此来去也不在意,心知她与苏合心中都对自己有些怨怼,也无法怪罪。


李淙风触目不语,低头默默。


陈修和黄燕倒是惊了一跳,想不到她一个娇嫩少女,竟有这等出神入化的轻功。


毕康看了看天色,提醒元凌,“爷,不早了。”


元凌点头,与李淙风陈修二人作别,正要离开,却听黄燕道,“姐夫,表哥,我们也走吧。”那声姐夫正是冲着李淙风。


元凌微愣,莫名生出些兴趣,“姐夫?”


李淙风忙摆手又摇头,“不是不是。”


黄燕本是顺口无心,看他这样急着推拒,反而道,“是啊,未婚夫。”


元凌“噢”了一声,居然道,“既然未婚,你又有救驾之功,不如请旨赐婚,岂不美事。”


李淙风瞪大眼睛,赐你大爷!一急一气之下脱口怒道,“你敢!”


现场瞬间一片死寂。


贺奔毕康目瞪口呆,陈修一脸生无可恋的捂脸。


李淙风在气头上,不遑多想无所畏惧。


元凌被吼懵了,一时不知该震怒还是该降罪。


陈修怕两个炮仗再坏事,忙道,“淙风曾经娶过妻。”


“有妻室?”


李淙风口气依然很冲,“死了!”笨死的!


众人一惊,这哪是谈及亡妻的口气,分明是世仇!


陈修膝盖一软,差点没给他跪下。


为免他继续作死,他赶紧作别告辞,拉起二人迅速撤离。


元凌蹙眉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,自语喃喃道,“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看错…”




半道上,李淙风看天色已暗,走走停停,想了又想,放心不下,还是咬牙折回。


他悄悄跟上那三人,看他们一路左拐右绕,竟是向着宫外的那座小山丘而去。


夜风凉凉,卷动起他的发丝,他亦步亦趋的跟着,瞬间就明白了,元凌是为何出宫...


这山丘他不熟悉,但没人比他更懂皇帝来这里是为什么。


他的前生自这里而去,今生自这里而生,三年前他一步步走下山,脱胎换骨,妄想忘却前尘立地成佛,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站在这里。


他跟上山,静静跃上树干,隐在丛丛叶间,仰身半躺。头顶乌云半闭月,树下,是一青坟旧塚,一人阐心自语。


元凌道,“小凡,再过两月又是你的生辰,蜜桃寿糕陪你吃了三年,我实在甜腻了,御膳房这次换了梅子椰冻,明晚你来尝尝合不合胃口。”


树上,李淙风撅下嘴,心道,是你不识货,蜜桃寿糕才不会腻,不过...梅子椰冻是什么,好像很好吃的样子。


元凌想了一下,又说道,“其实我也没吃过,不知道好不好吃,但…总之应该比蜜桃寿糕要好点吧。”


李淙风往树下瞪眼,蜜桃寿糕怎么着你了?你还瞧不起蜜桃寿糕了?


元凌道,“转眼你都已经二十一了,你知不知道,我十七岁时便发誓想,来日等你弱冠成年,一定要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的人,不再是堂弟,”他低头一笑,似是回忆十分甜蜜,“谁知,还不及你弱冠,就已经是我的了。”


李淙风用手背按住灼烧的脸颊,咬牙切齿,不要脸,亏你还说的出口!


“小凡,委屈你在这里再等等,皇陵马上就完工了,等收拾妥当,我就接你过去,你在那里等我,我们夫妻生同寝,死同穴,那时候,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。”


树上的人眼眶微热,擦了一把眼睛,嘴硬心软,谁和你夫妻!谁要和你同穴!自己一个人躺着去吧!


元凌伸手温柔拂过碑身,“小凡,你不要怕,我会时常来看你,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...”


突然,他手一顿,眉峰双目换成厉色,转身看向四周。


李淙风蹲起身,也觉出了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息。


贺奔显然也有所察觉,果断掏出袖中响箭,掷向高空,看那红色烟火绽开后,和毕康奔至元凌身边,挡在他身前。


方才还静谧的野地上猛然刮起一阵阴风。毕康不由打了个寒颤,正想说什么,便听到有呜呜幽幽的声音从林中深处而来,分外渗人。


他凝神侧听,那声音似哭喊似尖啸,时高时低,和着这荒林孤坟,他只觉汗毛根根竖起,喉头滚动一下,问道,“不会真有鬼吧...”


贺奔警惕巡看,道,“别瞎说,哪来的...”他话音未落,那哭啸声突然近了,就似在耳边身侧,周围头顶都是,却不见半点人影踪迹。


元凌接过贺奔递来的重剑,握在手中,眸如利刃扫过四周,“谁在装神弄鬼!出来!”


随着他话音一落,那哭声似乎感到愤怒悲伤,蓦地拔高凄厉起来,并有声音咆哮道,“元凌!血债血偿,还我命来!”随后树林周围沙沙作响,都是恐怖怨怒的声音,凄厉而阴森。


声声都道,“还我命来...”


李淙风在树上看得清楚,周围空地并无人迹,忽然飘起的引魂灯燃着荧荧磷火,照的灯壁上一个字如鬼魅般恍惚又清晰。


那是一个“张”字。


元凌也看到了,对贺奔道,“怕是恭高侯余孽,都悄无声息潜到宫城了,竟无人察觉。”


贺奔道,“是皇城军失职。”


毕康牙齿打颤,“只要…只要不是真鬼…况且,恭高候是先皇凌迟挫骨扬灰的,与陛下何干…”


“不要说了!”元凌打断他,“是鬼又怎样,挑起兵祸难道还要风光厚葬么?无论是人是鬼,他们生前死后我都不惧。”


周围鬼声嗤嗤冷笑。


李淙风在树上咬紧下唇。他三年造化太多,见过战塚枯骨,见过黎民流离,见过哀鸿遍野,早就从骨到皮换了副心肠,现下又听元凌一句“挑起兵祸还要风光厚葬么”,竟心内颤颤一痛,悔恨重起。


而恭高候之死死无全尸残忍之至,他早知道是元安手笔,虽曾迁怒恼他,如今想来,谋反之罪,又勾结外敌,若真赦了…下对不起黎民,上与他帝王胸襟相违...他不禁摇头一叹,唉,父行本如此,算他不孝,此仇,不报也罢。


而那时...元凌却唯独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...


李淙风想到此处,正心下暖慰,却忽见林中白影飘忽,道道白绸利剑一般向正中三人射去。




元凌用重剑隔开迎面击来的白绸,只听“铛”一声,却是金属相接的脆响,定睛一看,却见那白绸四周镶嵌着薄而锋利的刀片,是以操纵自如,来去迅疾。


而那刀刃,显然也是淬过剧毒之物,不说沾身即死,但若被刺中,此地远近无人,也是定要一命呜呼了。


毕康夹在中间,他是手无缚鸡之力,半点用场也派不上,只能尽量躲闪,不连累二人。


贺奔与元凌倒也应付得了,只是敌暗我明,也不知数量深浅,不好防备。


元凌心念一转,重剑本也刃钝,一时割不开白绸,他正好借力缠绕而上,骤然发力一拉,只见林中簌簌响动,一个身影被他蛮力拉扯出来,黑衣黑巾,蒙头蒙脸,正是操纵这白绸的人。


贺奔一看,照样学样。


就在此时,二人忽见身旁火光亮起,转头惊看,只见一人黑红长衫,银刀如电,手中火折飞快点燃周身白绸。正是李淙风。


元凌此刻没时间管他为何在这里,单看他动作,心中恍然。白绸易燃,着火后迅速朝林中来处烧去,不单照的林间通明,还叫他们看清了每个隐在丛中的身影,左右前后,足有二十人之众。


李淙风看清人影,并不用刀,只捡起石子做暗器,顺着火舌飞掷过去,只意在重伤或驱赶。他想,若真是旧部,需得手下留情,盼他们就此收手,往后自在生活去。




不多时,人鬼四散,虽引魂灯依然阴阴飘动,气氛总算松缓下来。


元凌扯掉被他拉出的黑衣人的面巾,是个陌生面孔,可惜已经服毒暴毙,也问不出什么。遂在他身上翻翻找找,只寻得旧时恭高候府令牌,再无他物。


贺奔看到令牌,道,“看来果然是了。”


元凌不答,只将目光转向李淙风,十分不善。


这真不好哄骗过去,李淙风喉头滚动,心内揣揣不安,绞尽脑汁想说辞。


然而未等元凌逼问,未等他开口,四周呜咽声骤然又起,这次声音如泣如诉,悲伤凄楚,听得人汗毛倒竖之余,生出一股哀哀之意。


那鬼声一直哭一直哭,仿佛哭到肝肠寸断,悲恸欲绝,也…莫名有些耳熟…


他眼看元凌神色渐渐不对,还未来得及上前,哭声已停,一声幽幽轻唤随风送来。


“元凌…”


清清冷冷,缠绵哀婉。


李淙风头皮一炸,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!


或者说,不是他此时故作沙哑低沉的声音,是他原本的,与生俱来的,属于张小凡的声音。


其他人或惊或吓先不必说,元凌神情忽然现出潸然喜色,眸光闪动,“小凡…”


李淙风猛然扑过去拉住他,“陛下!不要过去,危险。”


贺奔也道,“是啊陛下,定是陷井。”


那声音又响起,一声声“元凌,元凌…”,急切婉转。


元凌胸口大痛,三年的相思,三年的折磨,如今那人的呼唤就在耳畔,和他梦中一模一样,他恐惧痛苦时求他盼他,他错失过一次,怎能让他再失望,于是道,“若是呢,朕不能不管…”


李淙风急道,“陛下,世上本无鬼神,你不要自欺欺人了!方才他们已经失利,这分明是阴谋陷阱!”


元凌一怔,继而目光锐利直射向他,仿佛有了实形,要将李淙风千刀万剐。


毕康一惊,他知道李淙风无意间触到了皇帝逆鳞,若世上无鬼神,那皇帝还有何可期可盼?


李淙风才不管他生气与否,又道,“民间口技艺人很多,模仿人的声音语气根本不是难事,陛下,你想,就方才情况来看,莫非人还能与鬼勾结不成?”


元凌只冷冷道,“放手!”


李淙风一愣,不想他固执至此,心下怒火升腾。这帮人!敢用自己做饵,即使是旧部,拉出来打一顿再说!


元凌捏住他手腕,他顿觉腕间一痛,不由五指松开衣角。拼力气硬功,他从来不是这人对手。


无计可施间,他心一横,张了张口,“元凌…”


是张小凡软糯清淡的声音。


皇帝忽然睁大双眼,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


李淙风咳嗽两声,恢复沙哑的嗓音,“陛下,你看,臣行走江湖也略学过口技,真的很容易。”


皇帝收起惊愕神色,却还是不为所动,冷眼看他,“若是呢?谁赔给朕?”


眼看劝他不住,李淙风一跺脚,“你等着!”


说罢转身,疾风一般掠进林间。


只消片刻,一黑影被人从半空丢到元凌脚下。李淙风紧跟着落地。


他一脚踩在这人胸口,银刀架在颈间,咬牙切齿,“再喊一声,喊啊!”


那人身形瘦削,目有凶光,此时鼻青脸肿,口齿开合,发出声音,“元凌...”


正是方才那如泣如诉的呼唤,惟妙惟肖,不说元凌,就连李淙风本人也很吃惊。


元凌脸色铁青,很是骇人。


毕康同情摇头,这波人死定了,敢拿那人的事作妖,嫌命长的。


而此时,山下火光脚步重重,是皇城军看到讯号,急奔而来。


贺奔松一口气,只见周围树影摇动,异像已撤去。元凌厉声下令,令皇城军搜索山丘前后,挖地三尺,也不许漏网一人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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